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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2046 by.砂锅土鸡汤

悄悄把2046抱回家,也谢谢喜欢它的大家
爱你们❤️
当时看到评论里有人留言说发现了很多江南的梗,其实我当初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,回过头来看才发现自己无意识都干了些什么😂
不过傻人有傻福,成功灯下黑连我天儿都糊弄过去了哈哈哈哈@春夏秋冬黄少天 
我发现lof转载之后会自动空行???晚上的时候会重发一遍,修改一下格式等等,希望可以让大家阅读时看得更加舒适
最后再感谢一遍,thx

楼诚大逃猜:

晚饭,希望大家都能找到那个只属于你的另一半。


-------------非常甜的AU-----------------










  一列神秘专车定期开往2046。


  去2046的乘客都只有一个目的,就是找回失去的记忆。因为在2046,一切事物永不改变。


  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真的,因为从来没有人回来过。


  


  “你呢?”


  
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  


  明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已经翻阅得略有破损的诗集,封皮发黄而毛糙。


  


  他在广阔无际的草原上,周围野花一片,有羊群经过,亦有马群飞驰,惊起一骑黄沙。


  


  这里是他计划的游历中的最后一站,自此之后,他将回去上海。


  


  多少个日日夜夜,他在从未见过的山川湖海下席地而坐,衣物上粘满了泥土沙尘也毫不在乎。他幻想着在时间的尽头,那一片的苍茫混沌是如何融汇交斥,最终才有了如今的模样。


  


  于是有了一望不见尽头的天空,于是有了拨撩他发丝的微风。


  


  于是也有了大地。


  


  大地是母亲,而他爱她。


  


  有人说明诚是孤独的,正如同他现在一人独行世间,不思前路,不计归程。能称之为旅伴的只有裤脚上残留在褶皱中的沙粒,看他一步步踏过所有曲折,昂首阔步地放声唱着一支老旧的歌。


  


  不过明诚自己并不这么觉得。


  


  他或许曾经真的一无所有、两手空空,可现在他有了诗歌与过去,恰如同上天予他的莫大恩赐。他将诗集捂在心口,脑海中惦念的人的模样挥之不去。


  


  离开并没有让明诚释怀那段那从未说出口的朦胧感情,只是让他更加迷茫。正如同他无比期待回到那个同为终点的起点,却又在内心深处盼望着这场单人的旅行能更长久一些,给他更多的时间用来淡忘,或者沉入潭底。


  


  可谓相距越远,思念越深。


  


  明诚恨不得将他所见到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分享给明楼,对他说:我走过山川草原,它们美得像是开在最好的年头的野花。可若是你肯凝视我,你会在我的眼睛里看见这世间无与伦比的美丽。


  


  但是他没有。


  


  因为明诚知道,从他做出“逃避”这个选择,并且踏上了那列去往远方的列车的时候,他就失去了这个机会。于是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用了许多年的日记本,用一支只剩下笔头的中华铅笔一笔一划地写着:


  


  “看着美丽世界,我想你又多了一点。”


  


  列车进站,明诚检票上车去寻找自己的铺位。隔间里已经坐了一个女孩,年龄不大,像是来旅行的。她生得干净,背了一个沉重的旅行包,见到明诚时礼节性地笑了一下,然后便开始播放提前缓存在平板电脑里的电影,再不出声。


  


  明诚只是坐在铺子上向外展望。床褥洁白,却依旧是潮湿的味道。


  


  行道树从他的眼睛里划过,长长的一排未有间断,像是在提醒他在树木的尽头的上海是他的终点,那里是他唯一的方向。


  


  忽然女孩的手机响了起来,搅散了隔间内满溢的沉默。


  


  明诚听过,那是玉置浩二的歌。


  


  女孩赧然笑笑,目光却在看见了来电人名字的瞬间亮了起来,好似盛放在城市夜空的不灭花火。电话里隐约是男声,女孩眼睛弯弯,为了不打扰到他人而竭力压低着声音,嘴里吐出的一连串日文却是抑制不住的欢喜。她应是一个从日本过来的单人旅行的女孩,与远在彼岸的男友通电致信,幸福而充满活力。


  


  明诚移开目光。他羡慕她,羡慕她可以享受着独属于她自己的那份爱情。而自己呢?只能像现在这样,小心翼翼将那人拎出记忆的木匣,一点一点细数着,连笑都要敛起来。大概只有在睡梦中,他才可以低声讲着:


  


  “我是真的想你。”


  


  明诚是在他23的时候遇到的明楼。


  


  那一年他刚刚大学毕业,计划好了自己跨越整个中国大陆的旅行。小雨淅淅沥沥,笼罩着繁华的都市,在沉暗天空的映衬下仿佛神明的哭泣。雨滴打在他的头发上,又从发丝滑到耳垂。空气中充满了泥土的味道,阴郁中的勃勃生机。


  


  明诚没有带伞,却有一柄落在了他的头上。红色的伞檐为他隔绝了外面潮湿的世界,成为了灰蒙一片的城市里唯一的色彩。


  


  撑伞的人见他转头,笑着说:“我是明楼。我识得你,你为苏教授的学生做过辅导,她向我提起过。”


  


  这种简洁的说话方式和明楼本人一模一样,毫不拖泥带水,永远利索明了,犹如一把快刀直直地切入明诚的生活,留下了一个位置并久久地留在那里。同时,明楼的见识使他博学,而他的博学又使他迷人,这是一个不变的循环。


  


  为了避雨,明楼带着明诚去了旁边最近的一家咖啡厅。


  


  “你今年应该毕业了吧?”明楼问。


  


  明诚正捋着差不多湿透的头发,听见问话先是一怔,随即答道:“是。”


  


  “想好之后要做什么了?”


  


 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我想先去毕业旅行,已经规划好了线路。”


  


  明楼推了推眼镜,一边笑着一边低声给他讲着每个地方都要去哪里才好,告诉他有些特色却不为人知的美丽景色都存于何处。明诚听得入神,直到侍者端上两杯咖啡,明楼轻声提醒他:“小心烫。”


  


  因为投机,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。明楼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,每当明诚需要倾诉什么,他都会安安静静地听完,最后委婉却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。这也是明诚愿意与他聊天的主要原因,接着两个人的短信记录越来越长。


  


  明诚知晓了自己的小心思是他借宿在一个同学家里的晚上。那段时间正好是毕业与旅行之间,他的生活拮据且故乡遥远,旅店太贵,他只能近一段时间投宿在这里。同学给他拿了洗好的水果,见他躺在床上抱着手机不撒手,“啧啧”两声之后顺口调笑道:“等谁的信息呢?”


  


  明诚心不在焉道:“一个朋友。”


  


  “朋友?我看是女朋友吧。”同学一脸“兄弟我懂”的了然笑容,然后理解地拍了他两下,“承认就承认啰,又不可耻。”


  


  “真是普通朋友。”明诚哭笑不得。


  


  “不是我说,兄弟,你真该去厕所照照镜子瞧瞧你的脸。”他说,“那不是一个对普通朋友的表情。”


  


  明诚忽然沉默,然后抹了一把自己的脸,“我是什么表情?”


  


  同学耸肩,“写满了‘我喜欢她’。”


  


  他的心沉下来。旁观者清,他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那丝微妙的感觉是什么。


  


  太扯淡了。


  


  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孑然一身,鲜有朋友没有亲人。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,却在不经意间蓦然意识到,他开始无意识地依赖上了另一个人。每当他遇见了新鲜事物,第一个想起的正是明楼。


  


  种子在不经意间发芽,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开出了花。


  


  他后知后觉,他“越界”了。


  


  那或许是爱情,可偏生明诚不懂爱是什么。


  


  他生长在一个畸形的家庭,他的养母精神上有了疾患,对他不曾温柔。在很长时间明诚的记忆中,养母的脸通常伴随着扫帚的木杆比及胳膊上青紫的印痕。在小学的时候,老师讲起母爱,他一直在想,原来这就是爱,原来爱这么痛苦。可是当他环视四周,却不由得疑惑,为什么他们都笑得满脸幸福?


  


  他也曾经翻过新华字典,“爱”,第三页,右列第六个字,意为喜爱、喜好、爱惜、容易。每一个释义都让他觉得沉重。


  


  童年的阴影让他在爱情里畏缩,害怕被拒绝,害怕被抛弃。


  


  于是那天晚上明诚一个人想了很久。他在漆黑的屋子里从深夜坐到天亮,烟光亮起又熄灭,循回往复像是一场连轴播放的黑白电影,在光鲜亮丽的大城市背景下,他深深地感受到无助与寂寞。


  


  明诚看到他们的信息记录,最后一条是明楼发给自己的。


  


  “晚安,好好睡。”


  


  平淡如水。


  


  其实明诚是个敏感且易感动的人,若真的追溯到最开始的时候,打动他的真的是明楼在咖啡厅里那句平凡到俗套的话语。


  


  “小心烫。”


  


  真是要命啊。


  


  那不经意间的,致命的温柔。


  


  其实明诚都知道的,无论对上什么人明楼永远都是风度翩翩的模样,所以他的游刃有余反而使明诚惶恐。他不由得质问自己,在明楼对待自己的温柔中,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,还是说他只是已经成了习惯。明诚不敢去想,他怕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只会将自己血淋淋地剖开。


  


  于是他选择了逃避。明诚忽然庆幸自己早早制定了旅行的计划,那趟通向远方的列车就是带他远离纷扰的绝妙工具。他需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与空间,放下这段不为人知的感情,所以他选择的就是暂时离开这座太过熟悉的城市。


  


  列车离站的那天也是个雨天,他坐在铺子上,漠然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人群。明诚的目光没有目的地游离着,直到触及到了人群之后那个熟悉的深红伞檐。


  


  他“噌”地一下站了起来。


  


  那是明楼,他绝不会认错。


  


  两个人隔着雨幕与车窗对视着,世界静寂无声。时间如同停止了流逝,每一眼都久如亘古。


  


  后来打破这沉寂的是列车的汽笛声。列车驶出站台,明楼消失在红色的伞下,伞隐入乌压压的人群,渐渐人群被站台吞没,最后车站也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。


  


  明诚颓然坐下,这才想起自己是没有给过明楼列车的车次表的。他仰面躺在铺上,大口喘着气,用手臂遮住眼睛。


  


  别这样。


  


  我会舍不得你。


  


  后来明诚按照明楼曾经讲过的地方依次走过。他见过山川,见过河流,也见过各色各样的人。他以为可以忘记,却发现原来有的人真的是无可取代。走过每一个地方,手从龟裂的砖墙上上抚过,到处都是那人的气息。原来离得远了,更为想念。


  


  他开始后悔,想着自己当初为什么走得那么干脆。你瞧瞧现在,指不定回去了之后人家连女朋友都谈好了。那么真的就无力改变了,成为了实打实的过去。过去于不同的人来说也意味着不同的东西。它如蜜却也似毒,最险恶的不过毒药上的一层糖衣,待你尝过着世间的千万甜蜜,之后便是噬心蚀骨的痛。可偏偏这痛是戒不掉的瘾,沉溺而不自知,如不见底的深渊。


  


  明诚翻看着自己的日记,他在每个地方的日出里下笔,但其实写出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,正如同他在最后一站的草原上用一个铅笔头儿一笔一划写下的:


  


  “看看美丽世界,我想你又多了一点。”


  


  明诚在回程的列车上翻着,犹豫了许久还是在最后的地方再次下了笔。


  


  “思之欲狂。”


  


  对面的女孩终于打完了长途电话,继续看着她的电影。可是看了没几分钟她就忽然落下泪来,无声而惹人怜惜。


  


  明诚将衣服口袋里的纸巾递给她,顺口问道:“在看什么?”


  


  女孩拔下了耳机,并将屏幕转过来给他看。有余光照在木村拓哉的脸上,他一半明亮,一半阴翳,啃着一个苹果,眉宇间是可见的苍桑。他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念:


  


  “一个人要离开2046,需要多长的时间?有的人可以毫不费力地离开,有的人就需要花很长的时间。我已想不起我在这列车上待了多久。我开始深深地感到寂寞。”


  


  “你相信,这世界会有2046吗?”女孩的中文还有些蹩脚。


  


  明诚沉默许久,轻轻点头。


  


  他说:“这里就是2046。“


  


  开始会主动想及一个人,这是他人生中从未有过的。而当他踏上列车的那一刻,他就已经来到了2046。那里是留恋过去之人的天堂,因为一切事物永不改变。


  


  女孩歪着头,然后顺着他的话头继续讲:“那你要怎么离开?”


  


  明诚低下头笑:“等我找不到他,就会离开了。”


  


  等到女孩下车的时候,她收拾着行李,忽然背对着他轻声说:“不止那一种方法的。”


  


  “什么?”


  


  她转过身,中文有些磕磕绊绊,却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认真:“你找不到他,或许他能找到你。”说完,她拎起包就跑下了车。


  


  隔间里又剩了明诚一人。已经入夜,只有一盏灯亮着,他忽然怀念方才的电影,小提琴琴音回荡,如同一首悲伤的诀别诗。电影的最后,一向执拗的王老板终于松了口,他笑且开心地大声说他要去日本啦,因为他的大女儿要结婚了。


  


  连那样顽固的老人都能改变心意,难道等着他的真的只有放弃么?


  


  明诚一夜翻来覆去,终是不甘心。如同无论时间怎样打磨,他的骨子里依旧有着最纯粹的执拗。


  


  犹豫许久,他终于翻出了手机。他点开信息,里面唯一的对话框署名是明楼。他们的最后一次通信还是在几个月前,明楼的那条“晚安,好好睡”孤零零地躺在那里,却淡然地如同根本不需任何回复。


  


  明诚编辑了短信,简单说明了自己的那点情意,然后他写道:“我明晚抵达上海,若是可以,到时再见。”


  


 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,若是明楼肯来,他就走过去拥抱他;若是明楼并未现身,他就留在火车上,任由列车驶向前方未知的站台,让他留在自己的2046。


  


  明诚忽然松了口气,同时莫名焦躁。


  


  这是他给自己的,最后一点希望。


  


  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真的,因为从来没有人回来过。我是唯一的一个。


  


 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。


  


  我是唯一的一个。


  


  火车驶进上海的时候,正下着雨。


  


  明诚忽然乐了,关于明楼的回忆纷至沓来,似乎要将他淹没。


  


  仿佛一个预兆,每一次见到明楼都是在雨天。


  


  所有的回忆都是潮湿的。


  


  他原本揣揣不安的心忽然平静下来。


  


  明诚套上棕色的夹克,他看见远方地平线上越来越近的站台,他看见站台上黑压一片的人群。


  


  他看人群中间,熟悉的红色伞尖。


  


  风尘仆仆的旅客抵达了旅途的终点。他拎着自己的行囊,在千百人中找到了自己的那一个,然后走过去拥抱他。


  


  他知道,这次的自己要勇敢一些,然后大步向前,总有一个特定的人与诗歌陪伴着他。


  


  那是神给予奔波者的恩惠。


  


  有人笑着对他说:“欢迎回来。”


  


  在那一刻暴雨倾泻,那人拉着明诚避到站台的站檐下,雨水打到他们站立的台阶上,又流到了底下砖路上。两个人在水波中荡漾,头顶是最高的楼亮起的灯光和挂在天上的一轮月亮。


  


  路人提着箱子匆匆跑过,踏起了水花,踏碎了影子。月亮弯了又弯,没一会儿就变回了方才的模样。


  


  明楼抚摸着明诚被水打湿的发,在雷鸣声中轻柔地用手覆上他的双耳,比着嘴形告诉他:


  


  你到家了。


  


  他接过明诚怀里被雨水沾湿的诗集,任由风为他翻好一页。


  


  “雨是一生的过错,雨是悲欢离合。”


  


  于是他们在雨中分别,也在雨中重逢。


  








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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